今年第49本读完的书的是王小波的《红拂夜奔》。这个荒诞的故事延续了王小波小说里一贯的黑色幽默。之前读的几部小说都属于《黄金时代》现实的范畴——讲述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故事。这本《红拂夜奔》就属于《青铜时代》过去的范畴了——以古代故事为蓝本进行的重新创作。与《黄金时代》里那种让人压抑的时代背景相比，《红拂夜奔》里的荒诞很多时候让人忍俊不禁。
读的时候我一直有种感觉，王小波在借古讽今。如果说《黄金时代》着重描写了六七十年代那个荒唐的年代，那么《红拂夜奔》更像是借着古代故事的重新演绎对现实进行更大的批判，同时也表达了作者对自由、人性、愛情、命运的思考。读过几本王小波的书，我越来越觉得王小波的早逝，是中国文学的一种损失。而他的经历，就像梵高和高更，在他死后他的作品才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。
红拂是小说里我最喜欢的角色。作为一名生活在官家大院里的歌妓，红拂具有独立的人格，她也为自己争取了爱情和自由。其他的歌妓，可能一辈子就生活在杨府大院里，但是红拂却是勇敢地闯了出来，而且她的眼光也很好，选中了落破时的李靖，跟着日后的卫国公闯荡四方，建功立业。“假如你不走到墙外面来，就永远不知道有这样一些景象。假如你不走出这道墙，就以为整个世界是一个石头花园，而且一生都在石头花园里度过。”
红拂一生都在争取自己的自由和命运，但是人生总是充满了变数和不确定性。红拂虽然成功地逃离了杨府，但在后来的生活中，也面临着许多危险和困境，她的命运始终掌握在他人的手中。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李靖死后，红拂想要为夫殉情，结果就这么个很私人的事，也需要各个部门的审批，最后审批通过了要执行的时候还被吊了好几天，而且最后的最后，她也没死成，成了她亲生闺女开的妓院里的一名妓女。这种命运的无常和无奈使我们感受到了人生的脆弱和渺小。在命运面前，我们究竟应该如何选择和应对？是屈服于命运的安排，还是勇敢地抗争到底？在小说里王小波是这样回答的：“永不妥协就是拒绝命运的安排，直到它回心转意，拿出我能接受的东西来。”
“在我看来，大千世界芸芸众生，无不在做白日梦。乞丐在做黄金梦，光棍在做美女梦，连狗都会梦到吃肉而不是吃屎。一个数学家梦想证出个大定理，也是合情合理。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点可能好梦成真，但也可能不成真就到了梦醒时分。我们需要这些梦，是因为现实世界太无趣。”现实太枯燥，我们需要做点梦来点缀其中，给自己带来一些渴望和企盼，哪怕是一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。其实，在我们这么选择的时候，我们也是向命运做了妥协，选择先让自己先暂停抗争，让自己迷失于理想乡中——人生有的时候真的太累，何必一直为难自己。
有时候在大时代背景下，个人是渺小的，但这并不代表我们需要成为时代的背景。一个人，还是要努力去争取自己的自由、人生与命运。“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，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。”“永不妥协就是拒绝命运的安排，直到它回心转意，拿出我能接受的东西来。”我们还是要坚持自我，勇于执着地追求，像红拂一样奔向自己的自由和人生。去他娘的命运！
2024-12-22 2: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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