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,我在读汪曾祺的《人间草木》,这本书分为五辑,今天我读完前两辑——“一果一蔬”和“季节的供养”。这两辑内容相近,都是围绕他身边的蔬果、花木、园子展开的。读完不禁感叹,汪曾祺对生活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,描写精准,仿佛每一段文字都能在我脑海中勾勒出一幅生动的画面。
汪曾祺的散文中,典故运用得极为娴熟。我很好奇,他是如何做到在描写各种事物时,都能信手拈来古人的言语?他的文字虽然写的是平凡的事物,却总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趣味,仿佛这些普通的事物在他笔下变得不再普通。我想,这大概就是深厚的文化底蕴吧。从他的文章中,我猜测他的家境应该不错,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传统文化熏陶,读典多,用典时自然得心应手。
他写地瓜时提到,地瓜有一股土腥气。但正是这股土腥气,才让地瓜成为地瓜。他说:“正是这点土腥气让我想起地瓜,想起昆明,想起我们那一段穷日子,非常快乐的穷日子。”记忆的唤醒往往需要一些特定的触发点。在遇到这些触发点之前,我们往往无从想起过去的经历。然而,一旦偶然相遇,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,往日的感受也随之苏醒。
汪曾祺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。无论是蔬果的茎叶花果,还是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,他都能用寥寥数笔勾勒得栩栩如生。他写嫩黄瓜,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,耳边仿佛能听到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;他写豌豆黄,那黄色的小方块仿佛就在眼前,软绵甜糯,让人忍不住想去寻来品尝。他甚至写北京的勾芡豆腐脑,说它黏黏的不好吃,读到这里,我顿时也觉得不想吃了。
他笔下也不乏幽默的场景。比如,他描写在长沙寻找臭豆腐的经历:“我们在长沙,想尝尝毛泽东在火宫殿吃过的臭豆腐,循味跟踪,臭味渐浓。‘快了,快到了,闻到臭味了嘛!’到了眼前,是一个公共厕所!”这样的趣事,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也时有发生,读来让人忍俊不禁。
汪曾祺的文字不仅有趣,还能让人长知识。他写西瓜时提到:“天下皆重‘黑籽红瓢’,吾乡独以‘三白’为贵:白皮、白瓤、白籽。‘三白’以东墩产者最佳。”读到这儿,我才知道原来还有白皮的西瓜。此外,读他的文章时,我常常需要查字典,因为他的用词有时带有旧时代的特色,与鲁迅的文字有些相似。不过,鲁迅的散文读完总让我感到一种悲苦之情,而汪曾祺的文字却不会,反而让人感到温暖与趣味。
他的散文中还写了许多他小时候的玩意儿,很多我连听都没听过。每个时代的孩子都有属于他们的独特记忆。比如,他写梧桐落叶时,孩子们会取叶柄去磨砚台,每个孩子的书包里都塞着几根捡来的梧桐叶柄。他在文章最后写道:“对于这样毫不值钱的东西的珍视,是可以不当一回事的么?不啊!这里凝聚着我们对于时序的感情。这是‘俺们的秋天’。”回忆的珍贵,就在于其中珍藏着我们难以忘怀的情感。
本书还有三辑,我将继续品读。汪曾祺的文字,不仅让我感受到生活的美好,也让我重新审视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常。或许,正是这些细微的观察与感悟,才让他的散文如此动人,如此耐人寻味。
《人间草木》不仅仅是一本关于蔬果花木的书,它更是一部关于生活、记忆与情感的诗篇。每一段文字都像是一幅画,带着我走进那些被忽略的日常细节,感受生活中的美好与温暖。如果你也喜欢细腻的文字与生活的趣味,不妨翻开这本书,跟随他的笔触,去发现那些隐藏在平凡中的不平凡。
2025.02.03 4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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